——读画家宋玉增的诗意化山水作品 评论家杨帆
巍巍太行,绵延千里,雄踞在晋冀豫三省辽阔的大地上。它巍峨险峻,变化万千,极富天地自然之大美。它积淀了中华五千年历史文化的深厚内涵,孕育了象征中华民族抗战精神的太行精神。太行山的神圣壮美使山水画家宋玉增敬畏崇拜、魂牵梦萦。他一次次地深入太行与自然山川对话,感受灵魂的震颤,思绪遨游在无垠的遐想中。随后,他以太行山为主题,接连创作出了一系列的山水力作。这些画风独特的作品以其蓬勃之势迅速引起了画界的强烈关注。
宋玉增的太行山水画有一种大美。那雍容典雅的气场,空灵飘逸的意境,能瞬间把人的心灵提升到清醇而又高迈的虚幻境界,居然感觉自己能与高山共仰止,与白云同翻腾。远远地欣赏宋玉增的山水画,这种大美又化为一种从画中袅袅飘出的云烟,这云烟又仿佛从悠悠远古飘来,幽远、玄虚、绵绵不绝……你终将被它席卷而完成最豪放的想象、最幽深的思念和抚今追昔的无限感慨。这种大美是奇妙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和韵外之致,观者实在难以用言语准确地表述出来。正如南朝梁弘景的诗:“山中何所有?岭上白云多。只可自怡悦,不堪持与君。”
庄子曰:“天地有大美而不言”。静观之,宋玉增笔下的太行山就象一位禅机深藏的高僧,玄妙莫测,恒静无言。垒嶂之后是重峦,一层淡似一层;湘云之后是楚烟,山长水远。在这空灵飘渺的仙境里,结庐山坳,松风鸟啼,幽僻中雅趣自生。此时此景,幻想置身庐中,白云缭绕,衣袂飘然,在庐中吟诗作画,烟云都穿窗探首来相伴,那该是何等的悠闲自在,岂不成了飘然出世的神仙?
这就是宋玉增的山水作品,它以诗一般的意境,令观者物我两忘,潜藏在心中的诗的意象此时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兴之所致,只想吟咏一首,将心中的豪情逸气满天地挥洒出来。
观那幅《云涌太行》,只见山势巍峨,云蒸霞蔚,气象森然。远观惊心动魄,近观每个局部都精到至极,神贯气连,浑然一体,展现出博大无穷的境界。使观者豁然想起陈毅元帅的《过太行山抒怀》:太行山似海,波澜壮天地。山峡十九转,奇峰当面立……又欲吟诵杜甫《望岳》中的诗句以抒胸臆: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再观那幅《太行真境》,只见峰峦叠嶂,危岩耸峙,似巨阵,如丰碑,千姿百态,气势凛然。所谓“画山,画骨,更画魂。”画家把自己的人格精神注入其内,使其神形兼备,充分体现了画家“天人合一”的宇宙观。使人油然想起宋代辛弃疾的诗句:三峰一一青如削,卓立千仞不可干。正直相扶无依傍,撑持天地与人看。又观那幅《瞻云裁岳》,只见崇山峻岭,千岩万壑,层层而上;其间山岚弥漫,雾霭翻腾。白云出岫的从容悠闲更凸显出群山的雄伟壮阔,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唐代焦郁的那首《白云向空尽》:白云升远岫,摇曳入晴空。乘化随舒卷,无心任始终。再看到那一幅幅画作中如练似银、灵动生韵的瀑布时,又不禁脱口而出:百丈烟云缥缈间,飞瀑三叠曲韵长……
中国画自古以来便与诗有着不解之缘。北宋的张蕣民说:“诗是无形的画,画是有形的诗。”一语道出了诗与画之间如鱼水般的密切联系。在宋代,对山水画的诗意追求成为风尚。宋玉增深得中国古典绘画艺术的精髓,他将自己深厚的文人画修养有机地注入作品中,以含蓄而隽永的手法表现出了古典山水的那种淡远空灵、含蓄内敛的文人气质。在此基础上,画家化身太行山的自然韵律之中,以诗人的高情逸趣,把握山水生命的勃然生机,表现出线、面相互交织的生命律动,使作品在传统样式与现代样式之间,在北派山水的阳刚粗犷与文人的雅逸之间,找到了一个较为恰当的契合点。相较于古人山水画的荒寒、萧疏、冷寂,宋玉增的作品中蕴含着勃发的生命力和现代人的情感印记,从而使作品更贴近了诗的本质特征。著名文化史学者余秋雨说过:“诗有典雅的面容,而诗的内质却是生命力的勃发。”这句话为宋玉增的诗意山水画做了最贴切最完美的注脚。
太行是中国神龙的化身,彰显着中华民族的伟大精神;中国的诗是人类在古典诗歌领域的巍峨巅峰,很难找到与它比肩的对象。这两种元素能唤起中国人强烈的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事实上,这是一种全方位的美学唤醒:唤醒内心,唤醒山河,唤醒文化传代,唤醒生存本性。观者在宋玉增诗意化的太行山水世界中能找到民族的文化根脉,找到自己心灵的归属。
宋玉增沿着山水画的创造性一路走来,以极富个性的语言系统赋予了作品天籁般的诗境和深厚的艺术意蕴,使其作品成为现代人审美的“精神家园”。 宋玉增的山水画艺术将在中国诗意山水画的继承和发展中起到承前启后的作用,这在当今画坛上代表了一种高度。 |